二丫二岁
再有二周,我的第二个外孙女二丫,就二岁了。
二丫的姐姐叫丫丫。丫丫是我的第一个第三代。根据经济学效用递减规律,二丫给我的惊奇应小于丫丫。
然而,这个经济学规律对二丫不适用。二丫让我真正明白了,人的不同是从妈妈肚子里开始铸就的。
丫丫从小就能看出谨慎的性格。主要指标是丫丫从走到跑的过程很少摔跤;摔过几个跟头都能数出来。
然而,二丫摔过无数跟头,经常撞的鼻青脸肿;不到半小时,又摔的哇哇大哭。
照看二丫,神经紧张。
刚开始,我以为二丫胆大;慢慢才明白,二丫不仅胆大,性子也急。
她没站稳,就想走;没走好,就想跑;总想尽快尝遍天下事。
今天写二丫,我才明白丫丫少摔跤并不仅是谨慎,而是丫丫性格不急,干什么都慢条斯理。
世界万事皆有利弊。胆大性急的二丫,不到二岁,就敢蹬滑板;敢在游乐场“争权夺利”。
一天,她指着一个比她高半头的孩子,凶巴巴的喊:“不行,我说了不行!(No. I said No!)”
还有一天,一个妈妈抱着一个比她小的孩子,想往她身边的滑梯上放,她用手指着那个妈妈说:“停止,停止 (stop)!”
那个妈妈不知所措,抱着孩子愣在那里。我有点尴尬,但没有道歉。
我相信二丫的“不行!和 “停止”!”应该是从她爸妈,或者幼儿园老师和小朋友那里学的。
二丫从八个月就去托儿所,丫丫也是八个月去托儿所。
但丫丫直到四岁,在游乐场还处处让着别人。本来自己上到滑梯上面已准备开溜,但看到别的孩子从下面爬上了,她一定会避让。
二丫和姐姐另一个天壤之别是,姐姐从来都是善解人意,当自己的要求被否决后,丫丫的口头禅是:“好吧。”
但二丫的口头蝉是 “No。” 让她干什么,她永远是:“No。”
二丫最让我担心的是,她九个月时,就能打滚耍浑。
二丫一岁后,随着要求愈来愈多,打滚的频率也越来越高。
一天,她刚躺下开始打滚,我灵机一动说:“好,二丫使劲滚,使劲滚!”
她一下子停下,躺在地上,眼睛含着眼泪,困惑的看着我,然后,哭着说:“No,No,No。” 站起来了。
我又说:“好,二丫使劲给姥爷哭。哭呀,大哭!”
二丫的哭嘎然停止,愤怒地跑着找姥姥去了。
面对极其反叛的二丫,我重温自己写过的一篇文章《等一等》,其中介绍了法国人的育儿方法——从小培养孩子的耐心。
于是,我和姥姥开始改变跟二丫的沟通方式。比如,过去二丫要奶,我们会立即拿奶;如果奶拿晚了,她会开始哭。
重温《等一等》后,二丫再要奶时,我们会直视二丫的眼睛,夸张的说:“等一等,等一等,姥爷把水壶送回去,立即给你拿。”
很神奇,当我们用“等一等”代替立即行动,即使迟缓满足二丫的要求,她也逐渐不哭了。
刚开始,她会注视着我们的动作,直到我们把奶拿来;逐渐,她接受了“等一等”这个概念,听到“等一等”后,就移情干别的事情去了,以至于能把初衷忘掉。
这件事让我明白二丫性格是急,但属可教女子。
一岁半后,二丫升级到中小班。二天后,中小班阿姨给二丫写来评语:“二丫不仅是个胃口极好的孩子( good eater),而且非常契而不舍(persistent)。”
姥姥说:“老师观察真犀利。”
我说:“犀利啥?二丫能吃还需要特别观察?” 请看下面二丫进食。
有朋友看过视频,提醒说:“不要给二丫吃那么多蛋糕,太甜不好。”
其实,二丫吃的是豆腐;是没加任何调料,没做任何加工;从超市买来开盒就吃;二丫吃了一块,还要!
二岁的二丫吃的比五岁姐姐多;吃的多,长得快,体重快赶上姐姐了。
我又说:“二丫的契而不舍就是倒地打滚,显然新老师领教了。看来,我们需要严肃对待这个契而不舍了。否则,大了,岂不麻烦?”
然而,我的担心有点多余。快到二岁的前二个月,二丫的契而不舍突然少了很多。
我猜想二丫的变化有三个原因,
一是,二丫开始接受了“等一等”的概念,这在很大程度避免了契而不舍。
二是二丫的语言能力越来越强,她开始听懂很多话。
一次我带她去幼儿园接姐姐,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时,她一定要拿一包酸奶。我说:“把酸奶先放在车里,等把姐姐接回来,你俩在车里一起吃。”
二丫说:“No。”
如果是以前,我要不依了她,要不把酸奶从她手里夺下来。那天时间充裕,我蹲下盯着二丫的眼睛说:“幼儿园不让带酸奶。老师会把酸奶拿走,不给你;拿走,你就没酸奶了!”
二丫眼睛盯着我,看了看,一下子把酸奶放下。
从此,我们开始用各种说服教育跟二丫沟通,逐渐二丫的契而不舍有了相当改善。
由于经常花较长时间,用不同词汇跟二丫沟通,二丫收获了一个意外的副产品——中文有了惊人的进步。
二丫现在能准确使用“一样的” 这类抽象词汇,比如,姥姥给姐姐织一个毛衣;姐姐穿上后,姥姥跟二丫说:“也给你织一个。”
二丫说:“一样的。”
一天早上,她又要看电视,又要吃橘子。我说:“要不吃橘子,要不看电视;吃橘子就不能看电视,看电视就不能吃橘子;你只能选择一个,只能选择一个!”
二丫盯着我,想了想,说:“看电视。” 然后,把橘子交给我。
我跟姥姥惊呼,不到二岁的二丫明白“选择”这个词了。
三是,由于入托早,二丫受社会规范影响早。
澳洲是个讲究公平的社会。二岁的二丫在幼儿园学会了“排队( turn)”的规则。
看电视,二丫跟其他孩子一样都上瘾。为了不让她连续看,以前需要连骗带哄,最近,我发现用规则更容易让二丫少看。
她看完一集动画片后,以前我说让姥爷看看新闻。二丫肯定说:“No。”,
有一次,我偶尔说:“It is my turn”。二丫愣了一下,看着我。
这一愣让我明白,"该我了( my turn)" 是幼儿园的规则。在我们家,我和姥姥从没有跟她用过这个概念。
二丫这一愣,说明她的小脑瓜里发生了认知冲突——糊涂了。
平时百依百顺的姥爷怎么突然变成玩伴了?!是玩伴,就应该用玩伴的规则,可是他却是姥爷呀?!”
我看她依然不情愿。我继续说:“该我了,该我了!It is my turn,It is my turn。"
二丫一下把遥控器递给我。于是,我转到新闻频道,看了不到二分钟,二丫玩别的去了;当把电视关上后,玩回来的二丫忘了她的“turn。”
坚冰突破了。从此,我们越来越多用社会规则跟二丫相处,比如,玩完的玩具,我们要求她送回原处;吃完的果皮,我们让她送到垃圾桶;大部分时候,二丫能欣然从命。
这事让我明白,对孩子性格影响最大的还不是基因,而是玩伴,请看《谁决定孩子的未来》。
二年前,我曾写过《丫丫是我的最爱》,那时没二丫。
现在,二丫来了。如果我说二丫也是我的最爱,丫丫会失落。
于是,我想到一个则中方法,我跟丫丫说:“你永远是我的最爱,但二丫是我的开心果。
丫丫问:“什么是开心果?”
我说:“就是二丫总逗姥爷乐。二丫也在姥爷心里。”
二丫有幽默感,她一岁多就能跟人开玩笑,比如,她把东西递给别人,当你伸手去拿时,她马上把东西又收回来。
我曾写过丫丫的到来,让我笑了这辈子,从没笑过那么多的笑。
没想到二丫让我笑的更多。下面是二丫吃橘子。
2022年8月14日
以下是我被封的文章 ,现在把它们转到此,希望后人能看看当时中国的写作自由。
《没见过这么多违法的人》《疫苗最大的讽刺 》《孩子需要打新冠疫苗吗?》 《2025 年 》 《猪名贵》《流氓也可以做好事》《 美国依然是我心中的灯塔》《你是什么GDP?》《川普眼中的朝鲜战争 》《中国超越美国最佳时机》《纯粹扯犊子! 》《独立思考为什么难? 》《我为什么不看中国历史? 》
以下是我的新冠文章 我从2020年初开始写新冠,没想到一下子写了二年。新冠改变了我熟悉的世界。我要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,除了让后人研究时,留下我这个当事人的视角外,更希望同被新冠影响的人,在此一起反思:我们对新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?如是,我们每个人扮演了什么角色?我们当时是怎么想的?
2022年1月《孩子的事,能糊涂吗?》《 雅典瘟疫的启示》《疫苗最大的讽刺》《群众眼睛白内障》《澳洲人为什么被骗?》《我又想讲课了》 《小德怎么得罪了澳洲》《新年傻B立志》
2021年12月《这个圣诞让人失望》《准备与新冠肉搏》《孩子需要打新冠疫苗吗》《再为墨尔本哭泣》
2021年11月《补补水吧》《这个女孩为啥胆大?》《别轻信医生》《愚人易,醒人难》《我应该打加强针吗》《必须打仗》
2021年10月《中国移民的楷模》《二丫你好》《万一科学又错了!》《有什么难言之隐?》
2021年9月《去你妈的科学!》《澳洲人的难题》《两岸猿声啼不住》《最近新冠有点乱》
2021年8月《有些事藏不住》
2021年7月《被遗忘的瑞典》《你不知道的Delta》《澳洲骑虎难下》
2021年2月《墨尔本的房价为什么比悉尼低?》《谁能笑到最后?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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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8月《德国人胆大?》